最近那位美国大统领在福特号航母上说，他讨厌福特号的电磁弹射器，要全部换回蒸汽弹射器。话一出，舆论很热闹。可他可能不知道，美国曾经造蒸汽弹射器的公司不但丧失了这个能力，还把中国分公司卖给了中方。要是弹射器问题解决不了，美国航母数量可能会大幅减少。

他说倾向蒸汽，不完全是乱说。他常用夸张的话，但在军事科技上他有基本常识。电磁弹射器设计好并且用对材料，效率比蒸汽高很多。福建号已经证明了这一点。福特号电磁弹射器表现不佳，主要是当年设计以F/A-18的重量为基准，后来F‑35C出来更重，导致弹射能力不足。要解决这个问题，必须大规模改造弹射器，甚至研制新型号。这不是小工程，而且还离不开关键材料的供应。

电磁弹射器的主轨道需要用到钕铁硼磁铁做消磁。世界上大约90%的钕铁硼产自中国，军用高性能磁铁几乎全靠中方。美国MP Materials说要到2029年建成每年一万吨产能，但能不能出合格的军用磁铁还不确定。最近有一年放宽稀土管制的说法，但军用磁铁肯定不在放宽范围内。还有这些原因，大统领才会提要回蒸汽弹射器。

可现实是，美国现在也没有现成的蒸汽弹射器放在货架上卖。之前为美军造蒸汽弹射器的巴布克克威尔科克斯（BW）公司，过去几十年做了C‑13型蒸汽弹射器，装在尼米兹级、小鹰级、企业号和法国“戴高乐”等航母，总共做了很多套。自从福特级决定用电磁技术后，BW二十年拿不到合同，后来在2022年左右宣告破产，生产线解散。现在它成了民用锅炉厂。

技术要靠持续生产和订单维持。停产久了，生产线成废铁，技术人员走了，配套厂商也走了，要恢复非常难。要靠国家下大决心投巨额资源才行。有些人说如果现在投入，五年后可能恢复产能，但这也不是轻松事。

美国能不能把蒸汽弹射器外包给别国？听说福特号的拦阻索就外包给一家中国企业，价格很低。如果真要外包蒸汽弹射器，从工业上看可能做得到。BW以前在中国有分公司，2018年中方买下了全部股权，搬到曹妃甸，现在是纯中国企业，生意不错。按军品出口法律，美方要在那买军用设备流程会卡住。

再说BW公司现在股价很低，像是不会马上拿到大订单的样子。造不出来，买也买不到。随着尼米兹级退役，能用的航母会少。把福特号的电磁轨道封死改滑跃起飞也不是好办法。

为什么大统领要高声说要回蒸汽？可能是因为海军马上能从退役航母上拿到四条闲置的蒸汽弹射器，虽然是四十年前的二手货。尼米兹号在南海刚掉了两架飞机，但弹射器本身没坏，飞机是弹射出去后才坠海。尼米兹回美国后会退役拆解，把有用的东西拆下来卖废料。以前四十年的弹射器没什么价值，今天却有用处了。

把肯尼迪号的电磁弹射改回蒸汽，工程量很大。要重新铺巨大的蒸汽管路，把反应堆的蒸汽引到弹射器上。好处是，部分管道和设备可以从尼米兹上拆下来再用。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产业在一些方面比现在更可靠，拆旧货再用或许可行，但也需要人力和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