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国科学院院士、师级将军纪尧姆·皮奥贝尔（Guillaume Piobert, 1793-1871）在《炮兵论：理论与实践》里记载过法军1817~1818年在梅斯进行的测试。

参加测试的滑膛枪共有3种，枪管长度分别为42法寸（1.14米）、38法寸（1.03米）和28法寸（0.76米），口径均为17.4毫米，依次对应共和九年体系里的步兵步枪（fusil d'infanterie）、龙骑兵步枪（fusil de dragon）、骑兵马枪（mousqueton de cavalerie）。

参与测试的子弹也有3种，重量分别为1/20法磅（24.4克）、1/18法磅（27.2克）和1/17法磅（28.8克），对应直径依次为16、16.6、17毫米。

弹径较大的1/18法磅铅弹系革命前常用，革命后由于枪支产量增加、质量下降，又要适应素质相对较低的大批新兵，转而以弹径较小的1/20法磅铅弹为主。比如说，1805年底存放到马林贝格的1/20法磅子弹有38万发，1/18法磅子弹则仅有7.2万发。

测试形式为向着2米宽、2米高的正方形标靶射击100次，而后检查上靶次数，最终结果如下。

从中不难看出两点。

一、使用同样的子弹时，枪管越长越精准。

以下图为例，使用重量1/20法磅的子弹时，枪管最长的步兵步枪（蓝线）射击效果最好，枪管最短的骑兵马枪（绿线）射击效果最差。

面对175米外2米高、2米宽的目标，步枪可以用常见的1/20法磅子弹打出将近1/2的命中率。由此可见，战场上公认的234米有效射程其实并非枪支本身性能所限，而是诸多人为因素影响后的结果。

二、使用同样长度的枪管时，游隙越小越精准。

以下图为例，使用步兵步枪射击时，重1/20法磅的子弹（绿线）游隙最大，因而效果最差，重1/17法磅的子弹（蓝线）游隙最小，因而效果最好。

综上所述，总共九种情形里射击准度差距最大的两组数据便是使用1/17法磅子弹时的步兵步枪与使用1/20法磅子弹时的骑兵马枪。

但加长枪管、减小游隙并非毫无代价。

前装滑膛枪与生俱来的痼疾就是装填与射击走的是同一通道：在不拉膛线的前提下，要想打得准，自然得长一点、紧一点，可要想装得方便，那就得短一点、松一点。

于是，枪管越长，游隙越小，装填就自然越发困难。

法军的步兵步枪虽然相对而言长一点，细想起来其实还好。

毕竟这是个黑火药时代，彼时的世界上还有拿着长管线膛枪、火药质量又不怎么样的阿富汗人、土耳其人，那可就真的得填到世界尽头了，动辄是半个钟头才能装填五六次。

至于游隙，游隙越小，装填便越困难，甚至会提前出现需要临时清理枪膛的现象。

使用1/20法磅子弹时，往往可以连续射击60次而不必清枪。

可埃布莱将军在使用1/18法磅子弹时，便发觉连续射击30次后，装填就开始面临困难。

要想解决这个痼疾，那就得等到装填方式的更迭了，诚如皮奥贝尔所述：

要想进一步缩小它[游隙]，就必须让子弹从枪机后方装入。

当然，引进内斯勒弹等新弹种，乃至淘汰黑火药，自然也是可行的改良方案，不过，这就是另一个话题了。

#优质图文扶持计划#